黎天佑炽热的眼神突然变得寒冷，神情也略微有些痛苦。
“小老儿知道，但我不是靠卖惨讨钱，我卖的是手艺！我腿断了，但我的背杆子没断！我躺着，但我是堂堂正正地赚钱！他们没道理收我保护费！”
“就因为是买卖，他们才更要收……”
祝平给黎天佑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收声。黎天佑会意，住了口。
虽然祝平今天是第一次听说乞讨也要交保护费，但他知道，不管是酒楼还是勾栏，不管是小摊还是小贩，这笔保命钱，没人敢省。
这些众所周知的“规矩”，久经世事的老人不可能不知晓，祝平明白，老人不过是想争一口气，一口不被人当成不劳而获、摇尾乞食之人的气！
所以祝平及时制止了黎天佑，不让他说出拂了老人脸面的话。
老人的骨气，祝平自是佩服，可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以个人的意志力为转移。
如果没有强大到不受规则束缚的靠山，平头百姓只能屈服顺从，如果硬着脖颈，也许不远的将来，断掉的就是脖颈。
到时候小海怎么办？他会不会沦落到当街乞讨的地步？
祝平越想越心惊，越心惊越觉得自己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可他能做什么呢？
倘若他灵根俱全，搭上伏啸庄庄主儿子的脸面，倒是能护得了祖孙二人，可惜他是个被家族除名的废物，贸贸然说出名号去，只会惹来更多的耻笑与侮辱。
那……玄岚教教主的长子呢？
更不行！且不说黎天佑为何离家出走，单说他宁当乞儿也不回家的坚决，必定不愿他人知晓他的身份。
那……还有谁能……
正当祝平想得出神，门口传来了一声脆甜的呼唤：“郑爷爷，小海，你们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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