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翰林的话语落罢，原本激动的学子们，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仿佛一群被扼住脖颈的鸭子。
表情涨红。
情绪激动。
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于翰林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朱成是科学的创始人。
这一信息，让几乎所有人大脑都微微短路。
开什么玩笑！
朱成才多大啊？
22岁！
这个年纪，能否当好一个番王，都是尚未可知之事，可是现在翰林们竟然说。
那科学，是朱成鼓捣出来的？？？
一时之间。
不少大龄学子陷入默然，他们花费多少年时间，尚未弄清四书五经，对先辈的思想懵懵懂懂。
时而陷入困惑，时而不知所思。
结果朱成。
搞出一个新的学派，还用这个学派，将所有翰林都蛊惑了，多多少少有些离大谱。
“炼钢厂根据《化学》相关知识创办；三种主粮则是和《农业学》分支相关，而无论化学亦或者农业学，都是科学的分支。”
于翰林进一步说道。
“等等，这么说来，所谓的科学，岂不就是将诸子百家除了儒学之外的学问，全部杂糅在一起吗？”
张明突然有些恍悟，开口问道。
“是，又不是。”
于翰林摇了摇头。
——所有翰林们，稍微接触科学一段时间后，都有一种感觉，科学是诸子百家的延伸。
实际上则不然。
所谓的科学。
是一种求索的态度，是一种对未知的延伸，用某一杂家来固化科学，显然是无知的行径。
当然。
在对于眼前这场辩论，科学是不是诸子百家的杂揉并不重要
于翰林回答完学子的问道。
随后向着朱成的方向微微鞠躬。
行弟子礼。
对于要不要说出朱成身份，朱成和翰林们也没有约定，不过既然没有约定，当众说出这件事。
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不过为了辩论的胜利。
翰林们必须让所有人知道，科学对推进大明进步，到底起了何等重要的作用。
那么朱成身为科学的创始人。
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翰林们半个老师，有半师的情谊，一个弟子礼。
自然行得。
“……”
朱成现状，短暂的愕然之后，微微侧过身，并不打算接受翰林们将自己当为老师的行径。
——他不过也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而已。
这些为大明呕心沥血的功臣。
朱成自认做不到他们的老师。
而且朱成就算有‘清晰思维’，能回忆起许多东西，但多数也都是皮毛而已。
浅显的入门之后。
真正推动科学进步的人，还得是这些翰林们啊。
不过就算朱成有侧身的动作。
但在他科学创始人的身份，也是在这一瞬间曝光，在部分百姓眼中，朱成是一个合格的藩王。
番地稳定。
百姓安居乐业，富足而快乐。
甚至还能对周围爆发的旱灾，也能伸出援手，给予自己的帮助。
对于某些官员而言。
朱成挽救出大明宝钞，将朱元璋发的即将成为废纸的宝钞，变成真金白银。
后又掌管宝钞司，成为朝廷第二个国库。
所有部门都盯着朱成。
找机会要预算。
但此时此刻，朱成周身又笼罩一层读书人的光环，亲自创立学派，甚至和儒学在秦淮河上分庭抗礼。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
“……”
一时之间。
最靠近秦淮河的那些百姓，不约而同的呼喊起朱成的名字，作为一名藩王。
朱成远远超额完成身份所具有的使命。
甚至给人一种‘真龙’的感觉。
如果让百姓推选出一名皇帝，那么绝对非朱成莫属，可惜，大明终究是封建制。
别说让百姓推选皇帝。
百姓胆敢议论天子。
就是死罪一条！！
“大家，稍安勿躁，等下广告时间，我会再和大家见面，现在请先将时间留给辩论双方。”
坐在后方画舫的朱成连忙出来稳定秩序。
有朱成开口稳定。
外加官差都拿到丰厚银子，主观能动性极强，很快就将秩序稳定了下来。
经过这个插曲。
也是让学子们获得一些喘息时间，调整心思。
进一步进行辩论。
一时之间。
秦淮河上的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似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上演。
堂口也将辩论的全部内容写在纸上。
或者分发。
或者大喊。
让那些没有在秦淮河附近的百姓，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辩论进程，且不论今日胜负如何。
百姓们对儒学和科学的认知，最起码要提升两个档次。
……
辩论还在继续。
立意只要没有大错，辩论肯定会持续下去，毕竟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明显的对错。
更何况是辩论。
从来没有任何一场辩论，辩手把对方辩手说服。
最终的结果。
将由裁判们决定。
“科学赢了。”
朱元璋坐在座位上，虽然辩论还在继续，但老朱一定言之凿凿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没错。”
刘伯温点了点头，肯定了朱元璋的看法。
学子们还在坚持。
但在立意上，科学就已经远远高于儒学。
“科学不光给出答案解释，更是将自己推动世间变革的意义说出来，对儒学降维打击。”
刘伯温说道。
这场辩论，本质上是决定科学还是儒学的显学地位。
同样的问题。
——人为何会无穷无尽的忙碌。
光是对这个问题的解答，科学就已经占尽上风，更不要说，科学还给出‘是科学引起变革’这一观点。
最终的胜利，绝对是科学。
除非在辩论中出现重大意外。
但是很显然……
那个‘重大意外’并未出现，足足经过半个时辰的唇枪舌战，学子和翰林们都已经阐述过几遍自己的观点。
再继续说下去。
就纯粹是车轱辘话了。
于是乎。
双方提交终止辩论，将这第一小场辩论的进程，推进到结果判断阶段。
“陛下，您认定的胜者。”
二虎拿着一张龙纹圣旨，递给朱元璋。
“……”
朱元璋二话不说，在圣旨上写下‘科学’二字，然后重新交还给二虎。
圣旨送到大画舫。
此时此刻。
翰林、学子代表们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六票。
交给二虎手中。
算上朱元璋的圣旨，七票全部拿到。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
二虎朗盛说道。
“第一场辩论的胜利方——”
“——科学！”
“七比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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