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也没想到蘅稚的嘴巴能有这么毒，且胆子这么大。
她说出这番话之后其实就完全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退路的余地了。
他甚至是个比大多数都要聪明的聪明人，对于蘅稚最后那番怼得太子哑口无言的话让他会联想到更多的东西。
“萧将军的死难道……”
段昀口中的萧将军自然就是蘅稚的兄长。
蘅稚看了他一眼，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点头，态度上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他注意到了在面对太子时，她紧握的拳头和微微冷冽又僵硬的面庞。
那是在她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况下才会有的表现。
“就是你想的那样。”
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段昀也只是问了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两个字：“节哀。”
其实要说其他话也没什么用，他心情也很复杂，在想到她兄长后又想到了自己的姑姑，总归是没一个好下场。好在他们两个觉醒了，没有再一心冲上去往上撞，而是拨开了这层云雾、决定捅破这层天。
“走吧，我带你去见凌渊。我已经和他约好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避开耳目，二人沉默了一路小心走到了一座废弃的冷宫前。
这段路对于段昀来说倒是轻车熟路了，他知道怎么躲避御林军、也知道哪条路最好走。
这座冷宫已经废弃了有二十年，在凌渊生母死去后，这地方更是鲜少有人踏足，除了还在里面生活的凌渊。
皇帝像是完全忘了凌渊这个人一样，从来不会去提起他、也不会给予他关心与好的待遇，完全就是给他自生自灭，有时候段昀甚至怀疑皇帝其实是想让人折磨死凌渊的。只是凌渊命大、活了下来。
这座冷宫曾几何时也是一代宠妃的宫殿，只是现如今早已经没落，推开厚重的大门、里面的东西也是十分简便易坏，完全不像是属于华贵的皇宫中一处。
冷宫门再次关上，好似和外面世界形成了一个圈，它被排除在外。
“你来了啊。”
刚进门，蘅稚就听到一道磁性又好听的嗓音开口。
第一眼，她就看到少年穿着一件看上去很单薄的外袍站在院内那颗已经枯的大树干下，苍白又俊俏的眉眼下让他看上去似乎很是虚弱。
寒风吹过，少年更是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
大概是因为早就从段昀那里得知他今天要来，所以凌渊并不惊讶，只是他没想到段昀居然还带了一个人。
蘅稚的面孔对于凌渊来说，也是陌生的，但却又是友好的。
说出来他自己都很难相信，他对初次见面的蘅稚似乎有着天然的好感。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皱眉产生了怀疑，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又松开了眉头，放弃了深究。
“这位是？”
段昀差点忘了要给介绍：“这是萧蘅稚，萧家二子。”
“凌渊，如你所见，一位并不待见的皇子。”
凌渊自嘲的笑了笑说了起来，只是没笑两下，又是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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